『润玉X荼姚』 抉择 （三十一）
“旭凤，不是每个人，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的。”
“若母神不是凤凰，不是这天道宠儿，那么终其一生，碧落黄泉，你再寻不到她。”
“这就是你想要的吗？”
润玉说着，一想到若是此生再无法见到荼姚，心就像被什么紧紧攥着，呼吸不了。
旭凤被润玉的诘问惊得无言以对，不得不说，能再见到母神，他确实很开心，但是润玉是兄长啊，兄长同母神？？？
自己怎么能接受这样的母神与兄长。
“母神能归来，我自是开心！”
“但你竟然囚禁母神，将她作为你的，你的……”旭凤愤得气息不稳，实在是讲不出那两字。
“旭凤真是有眼无珠，竟将你这等罔顾天理人伦，不忠不孝之徒视为兄长！”
“嗬？罔顾天理人伦？不忠不孝？”润玉嘲讽一笑。
“你与锦觅，不也是叔嫂欢好？不伦不类？你有何资格来指责本座！！”
既然好好和他讲不通，那就索性摊开来说吧，他与自己，本就没谁更高尚可言。
何况锦觅就是他的软肋，若不摆出她来，今日怕是要与旭凤刀剑相向！
荼姚绝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况的。
润玉挥手摒退左右，众仙侍这才收回举起的兵器。
一干人等，皆都松了一口气，稍稍觑了几眼地上瘫软的小青蛇，为彦佑仙上默哀了两声，鱼贯而出。
润玉上前几步，正视旭凤。
“旭凤，你就这么见不得母神好吗？”
“你心里可曾有过一丝一毫母神！”
旭凤一愣，继而怒气冲冲反驳道“母神是我的母神，我自是希望她好的。”
“若非如此，我怎会提了彦佑这厮，让他永生做条小青蛇，以报母神之仇。”
只是，有锦觅的阻拦吧，若不是她，只怕彦佑立时身归混沌了。
罢了罢了，自己原是想等荼姚醒过来，自己处置的。
她这个人，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的，若是她醒过来，找不到这罪魁祸首，怕是要同自己怄气。
现在，旭凤如此，想来她一贯疼爱他，应是无事。
润玉心里百转千回，嘴上开口却丝毫不留情面，步步紧逼。
“如此？那你扪心自问，这几千万年来，你可曾听过母神几句话？可曾关心过母神？可曾知道母神为你付出了什么？”
“又可曾知道，母神遭遇了什么？”润玉说着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。
旭凤眼里心里，只有一个锦觅。
同他说这些，就如同旭凤在自己面前说锦觅如何如何受苦，将心比心，自己只会觉得锦觅是苦尽甘来，不吃些苦头，如何得来如今这一切。
可若是荼姚？
不，难道荼姚受的苦还不够吗！！！
她不过就是想和心爱之人白头偕老，琴瑟和鸣，这很过分吗？
她吃了这样多的苦，受了这样多的罪，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卑微渺小的愿望，都得不到自己亲儿的理解吗？
润玉这样想着，眼睛就有点红。
“旭凤，你可曾站在母神立场替她想过，你可曾知道，父帝对母神都做过些什么！”
“你可曾知道，母神上一辈子，都只为父帝与你而活！”
“如今，她好不容易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，不过是想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，你作为他爱护了多年的儿子，就这么见不得她好吗！”
父帝？母神？
旭凤被润玉的怒气激得一愣，脑子终于能够思考一会儿了。
“父帝做了什么！你知道些什么？”旭凤上得前来，拎起润玉的衣领吼道。
润玉挣开了旭凤的手，理了理衣领。
“是我忘了，你怎么可能知道呢？你被母神保护得那样好，一丝一缕皆被母神放在羽翼之下呵护，好到我都嫉妒。”
“你自己看吧。”润玉化出光珠来，于是廉晁身死，临渊一诺，意图废后，毗娑谈话……
一切的一切，就那么血淋淋的展现在旭凤面前。
他见得荼姚是如何痛苦地同廉晁分别，又是如何在毗娑牢狱低声下气地祈求父帝保护自己，更是见着荼姚是如何心如死灰地跳下了临渊。
旭凤握剑的手垂了下来，那把寒光满满的剑瞬时掉在了地上。
母神，是旭儿对不起您。
旭儿从不知道，您经受了这么多的伤痛，是旭儿错了。
旭儿应该多关心您，多爱护您。
“旭凤，如今你知晓了……”润玉话还没说完，就听得荼姚微弱的声音传来。
润玉来不及说完，撇下旭凤就飞奔着进殿去了。
荼姚躺在床上，双目紧闭，额上汗水大颗大颗沁出。
嘴里只喃喃道“润玉，润玉……”
润玉执起她的手，心疼地握住，一边输送着灵力，一边安抚荼姚。
“我在，我在的。”
旭凤在一旁见着二人如此，脑中轰然一声，原来不是润玉！他们二人分明是两情相悦！
母神，母神竟然也喜欢润玉！！！
不然，何至于昏迷之中还呢喃润玉的名字。
旭凤一时被自己的发现惊呆了，愣在了原地。
荼姚渐渐安静了下来，或许是紧握的那手虽然冰凉，声音虽然低哑，却是那样熟悉，让她能够放下心来，沉沉睡去。
润玉替荼姚揩去了汗滴，又掖了掖被角，这才起身同旭凤道。
“你也见着了，我脱不开身，母神离不得我。”
“你若是能想通，愿意让母神过两天平安喜乐的日子，自是最好。”
“若是想不通，偏要拔刀相向，我也不惧。”
“只是母神，夹在我俩中间，该有多为难，你应当知晓”
“我只是不愿她难过。”
不是不能，也不是害怕。
或许，不会为难吧，母神从来，都只偏向旭凤的。
润玉顿了顿，接着说到，“即便母神愿意同你离开，我也绝不会同意。”
“我答应过母神，会永远陪在她身边，此生相随，生死不负。”
旭凤一时无法回应润玉，若只是润玉单相思，那么拼着他这一条命，也绝不会让母神留在这。
可是，看二人相处的情况，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，自己该如何？
接走母神，那她会快乐吗？
留下母神，那些闲言碎语，会如疯长的野草一样，传遍六界。
润玉见得旭凤的神色，瞬间就明白了他的纠结。
“天界一干人等，绝不敢胡言乱语，至于其他人。”
“你管得了一人，管得了万人吗？堵得住一张嘴，堵得下六界悠悠之口吗？”
“只要不波及到母神，我倒是无所谓，但若是……”润玉眼里的寒光一闪，滔天杀意令人心惊。
旭凤一时语塞，只是如今，再不好带母神回魔界了。
只得回去细细斟酌，好好思量。
“母神若是醒来，即刻告知于我。”
“嗯。”
于是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就这样画上了句号。
润玉长舒了一口气，还好旭凤心里是有些在意母神的，不然今日怕是要血溅当场。
他既这样离去，想必是已理解了，只需要时间，假以时日，必是能够接受的。
只是姚姚，我们之间的障碍已经清除了，你何时醒来呢？
“姚姚，等你醒来，我们就成亲，好吗？”
